一叶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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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公望传十六生命形式的最后转换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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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张能竟摄影/徐根六

·1·长卷面世

从富春山回到小洞天以后,黄公望常常呆在南楼,德宏不提醒,他就忘了吃喝。

他在长时间地端详着一幅画像:此人脑门开阔,头发后披,,眉毛稀疏,乌黑眼珠遥望远方,神态庄重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
他双耳垂肩,鼻翼肥大,银须飘胸,一脸慈祥;上身披着茅草编的斗篷,坐在岩石之上,右手握笔,左手抓着木板,上有八卦——三(乾卦);下身围捆着用肥厚的无花果树叶缀成的短裙遮体,腰带拖地;裸露着形似鸭爪的大脚趾,左脚跟着地,右脚弯曲藏在左脚内侧。

“父,这是谁呀?”德宏见了好奇地问。

“是我们的先祖,一位了不起的圣人。”

“谁呀,以前怎没听您说起。”

“是的。你看他左手木板上画的是什么?”

“那不是“三”字?”

“不,那是代表天、地、人的乾卦。他可是八卦的创始人。”

“他还创造了什么?”

“他还创造了历法,教民渔猎、驯养家畜、婚嫁仪式,发明了琴瑟乐器,任命官员,等等。他是三皇之首、百王之先。他和女娲同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。”

“他是伏義氏?这是谁画的?”

“正是。是出自李康处士之手,他是北宋南唐后主李煜的第十世孙,书画琴弈冠绝一时,是富春江畔不可多得的文人。画如其人,可见他知识之渊博,眼界之高远。”

“父,此画你已欣赏了数日,定有缘由吧?”

“也许是吧。”

公望在思考什么?他想伏義是在按地形分配八卦的位置。可见万事万物定位之重要,人生最重要的是定位,,一幅画最重要的是不是亦重在定位?

自己在富春江畔答应为无用师作的画该如何定位?以什么为标准定位呢?画稿已跟着自己好些年月,停停画画,想想画画,改了又画,自己是守时待命啊。他想自己再也不能拖延了。此时在富春江畔的所见所闻都一一浮现在公望眼前,向他招手,一切是多么美好,多么温馨。

他慢慢明确:一切当以自然做标准,合自然则取,不合自然则弃。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”此时公望内心已找不到一丝一毫高大的社会责任的枷锁,唯有个人的心情在左右着他执笔挥洒。

公望逐一地将画稿一张张地粘在壁上,不断地调整先后,让画幅幅相连,自然街接,张弛有序,头尾分明。德宏默默地帮忙着。

消停些许,公望眯缝起有些昏花的老眼,从左到右,从右到左,或近或远地审视着壁上的巨幅画卷,时不时拿起笔在某一峰脚下岩嵌顶或老树干纠结处添几笔点苔,侧过脸看几眼后,在横点上又加竖笔苔点,像从空坠下,坚劲凝炼,岩石老树更显得苍莽浑厚,让人体会到他内在的书法功力。

一天上午,德宏见父亲静靠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,走近他轻声招呼:“父,你在想啥?”

“呵呵,没想啥。”公望突然醒悟似地回应。

其实,这时他眼前浮现起许多人的面孔:江山、来凤、来龙、来虎,石海、冠也、望舒……公望逐一地审视他们的气色。

他想起富春山上春天的杜鹃红,夏日江畔路旁的玫瑰红,秋日满山的枫叶红,还有杏红、杨梅红、桃红、枣红、柿红、乌桕红……多么绚丽,多么清纯,简淡天真、雅素恬静是它们的本色。

他走到画案旁在虞山赭石砚中慢慢地调色:用淡螺青加淡赭石,细心屏气地在以笔墨为基调的画面上,在山峦树干间加上淡赭,使得呈浅青的远峰树叶构成墨与色的微妙对比,让画面透露出江南深秋丛林的温雅情调。

“宏儿,你看画面上的色调可好?”公望今天竟天真地征求起儿子的意见。

“父,你的画面像深秋金黄而略带绛色的田野,有点接近人的肤色,让人感到亲近、舒坦。”德宏说罢又指着画上的一山一石、一草一木、一沟一壑、一亭一屋、一路一桥……说:“它们都滋润着看画人的心,让人慢慢地冒起丝丝缕缕的纯静高洁之气。”

公望平静地反同:“是真的吗?”说完便走到罗汉床上坐下,靠在罗汉床上气喘吁吁地揺着大蒲扇。德宏也在一旁的坐榻上休息。

“我出门这些日子可有谁来过?”公望看着儿子问。

“冠也叔来过。”

“说什么了?”公望问。

“他放下东西就走了。”

“什么东西?”公望问。

“一只好大的甲鱼。”德宏用手比划着。

“甲鱼呢?”公望问。

“你不在家,我把它盖在木桶里养着。可那天夜晩特别闷热,甲鱼不断地用爪嘎啦嘎啦抓木桶,吵得烦人,到后半夜我实在困了,就把木桶拎到屋外。”

“后来呢?”公望问。

“第二天早上起来看……”德宏担心父亲责备,没直接说出来。

“怎么了?”公望问。

“只剩下空桶了。”德宏望着父亲等待下文。

“你找过没?”

“整条小溪都找遍,不见踪影。”

“可惜。”停了片刻又说:“逃了也好,哪里来到哪里去。”说罢公望松了口气。

“就在这几天,冠也还有江山、李康、杨维桢他们可能都会来,你好好准备些吃的、喝的。”公望吩咐儿子。

·2·切磋

几天以后,李康、杨维桢、冠也早早就来到小洞天。

冠也挑着两只篮子:一头是鱼虾蔬菜水果,一头是酒、肉、馒头。他们一行人,由德宏招待先在茅亭里休息、聊天,直到江山和来凤到齐以后,公望才从南楼出来招呼,引着客人进去看画。

今天来春也跟了来,发现公望,先仰起头愣着,一会儿就不停地晃动尾巴。公望走近它,像见到久别的老友说,难得,难得,又俯下身用右手去抚摸它的脑门。

来春更靠近公望,用身子去蹭他的小腿,逗得大家连声说,“来春通人意,来春通人意。”它像真懂似的,怕打扰公望就低头害羞似的悄悄地守在门外。

一伙人站在画前,此时屋外树冠上知了原本高亢的鸣叫也悄然无声了。

来凤原在人们后面跟着,进门后却抢到前面,准备向公望要山歌的话也咽了下去,急匆匆地一张张把画浏览一遍,又回头学着大人一张张仔细品味。

“爷爷,您画的是哪儿的山,哪儿的水?那船上钓鱼的人是谁?”来凤牵着公望的手走到画前,指着壁上问。

公望慈祥地摸摸她的脑门,故意逗她:“你说呢?”

来凤仰起头想了想说:“爷爷画的山和水,看看像我见到的山见到的水,再看看又不像。爷爷画里的山和水,看了让人舒服,看不厌。”

来凤的话引起大人的注意,他们纷纷围过来,称赞她说得不错。

公望为了不扫来凤的兴,便认真地告诉她:“画不过是意思而已。是画我心中的山、心中的水。”

来凤把脑后的粗辫子拉到胸前,双手拨弄着辫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
“我是把绘画作为体察世事、触摸天地之理的途径,你小小年纪暂时是不易理解的。”公望朝着来凤点点头,没把自己的想法说白。

江山走近女儿,扯扯她的窄袖布衫低声告诫说,小孩子家少插嘴。而他自己则一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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