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叶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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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7/31 15:5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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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采莲令》

月华收,云淡霜天曙。西征客、此时情苦。翠娥执手送临歧,轧轧开朱户。千娇面、盈盈伫立,无言有泪,断肠争忍回顾?一叶兰舟,便怎急桨凌波去。贪行色、岂知离绪。万般方寸,但饮恨、脉脉同谁语?更回首、重城不见,寒江天外,隐隐两三烟树。

这是一首写送别的词,手法与《雨霖铃》相近,但时间是在秋日的早晨。月亮落下去,天空流动着几缕薄云,风冷霜寒,天将破晓了。开头两句,写别时的环境:月落、云淡、霜天,一派凄清萧索。接着说:“西征客,此时情苦”。西征客,作者自指。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为离情所苦。

景之后,是抒情,再往后,是叙事。藉叙事,刻画出一个十分动人的人物形象来。本来,抒情的诗词并不像小说或戏剧那样,需要写出人物形象来。可是这位送别的妇女形象鲜明地出现在我们眼前:她推开轧轧有声的朱户,携着手儿,一直把他送到岔路口。

“千娇面、盈盈伫立,无言有泪”。仿佛此刻在这“执手相看泪眼”的时候,他才惊觉她动人的美丽:面孔是百媚千娇,姿态是轻盈端秀,而且久久地站着不肯离去,一句话儿也没有说,只是暗自流泪。柳永笔下的妇女形象,是各种各样的。对于他描绘的“层波细翦明眸,腻玉圆搓素颈”透出一股“狭邪”味道的词,理应排斥。

对于“才过笋年,初馆云鬓,便学歌舞”,希望“永弃却烟花伴侣”的不幸少女,我们也和作者一样,深致同情。而对于他写的这类临歧送别,默默无言,具有纯真情意的妇女形象,则是应该肯定的。正因为对方如此深情,所以词人万分难过,他觉得连回头望一下都不忍而要“断肠”的呵。

唐五代人的小令,往往一开头就直抒离情,如:“留不得,留得也应无益”(孙光宪)。入宋以后的慢词,多以写景开头,但“景乃诗之媒”(《四溪诗话》),它好象一个引子,须与引出来的情“两不相背”,即所谓“神于诗者,妙合无垠”(《姜斋诗话》)。

柳永的词,不仅景情“妙合”,而且写景、抒情、叙事三者自然融合,如本词的上阀:一二句写景,三四句抒情,接着四句叙事,描绘出一个为离情所苦的动人的妇女形象。柳永的这类词,不仅作到“景中情”、“情中景”,而且在叙事中也有景有情,使景、情、事,达到完美的一致。

下阕专写行人的感怀。兰舟,木兰船,相传鲁班曾刻木兰为舟(见《述异记》),后人用以为画船的美称。一叶兰舟,是说船小而轻,这样船行迅速,对旅人来说,本是好事,而“急桨凌波去”的前面加上“便恁”两个字,就完全不同了,全句的意思是:就这样(我)加速划桨随波而去了。

“悔恨”已潜藏其中。接着两句故作抑笔:“贪行色,岂知离绪”。方才行色匆匆,急着上船,却没有感觉到离愁有如此之深。其实方才“断肠争忍回顾”已经体会到离愁之痛了,现在只是当“回顾”已不可见时,更有茫然若失之感。

接着三句从正面倾吐离情:“万般方寸,但饮恨,脉脉同谁语”。大意是:万语千言,积满心头,但却无人可诉,只有饮恨而已!一切喧嚣过去,心绪沉静下来之后,才更深切地感觉到离愁之重!它已经不是一般的“离绪”,而是因别生恨,恨无处诉,只有吞入肺腑。极写离情之苦,达到最高峰。

最后,借景抒情,回头远望,爱人居住的城市,已消失不见;而所见者只有茫茫江天,水色生寒,烟雾迷漫,岸上的树木隐隐若见。前面说,“争忍回顾”,是真情;这里说,“更回头”,是实意。前者由于不忍别,不愿别;这里是由于事实上已经分别“重城不见”,更何况人!明知其不可见,还要“更回首”,可见情深。

如果什么都看不见,那也许还好一点,却偏偏天远江寒,三两烟树,映进眼帘,情景融合,倍觉凄凉。从写法说,这是以景结情,如周邦彦的“断肠院落,一帘风絮”(《瑞龙吟》),是以乱纷纷的飞絮,正围着冷清清的帘子打转,来映衬人的离愁。和柳永的词一样,都愈见出人的情意缠绵。

柳永的词,以“铺叙展衍”著名,这首词正是这样。他把送别和别后相思的情景,层层铺开,曲折婉转,深刻细致地写出了人的感受。如果说《雨霖铃》写的是男女双方的惜别和留者的相思情怀;而这首一切都是行者眼中的所见和所感。

上阕“翠娥”四句,是行者眼中看到的女人“临歧”时的情态,但紧接“断肠争忍回顾”一句,就更显示出男人的情深来。词的下阕,不写送者,专写行者,使这一脉络绵延不断,而且一层比一层深入,笔法也不断变化,最后以景结情,倍觉有情。

参考资料:古诗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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