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记忆里有一场雪,零落在年与年交界的冬天。
在市一中的南门口,我与她相约。
没多久,轻微的踏雪声由远及近,直到我的眼睛里出现她的样子。
她有着高挑的身材,穿着一件合身的风衣,弯弯的眉毛,一双带笑的眸子灿若星河。或许走得比较急,她没有注意到鞋带松了,于是我俯下身去,将她的鞋带轻轻系。
“别这么宠我,会宠坏的……”
“会吗?宠坏了我‘陪’你。”我咳嗽着笑。
“感冒了?”
“嗯,有一点。”
“走,带你买药去。”
年初的益阳,城市规模还不大,在新与旧的社会变革里呜咽。
正是网络游戏《传奇》风靡的时候,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每个难得的休息,每个下班后的夜晚,我走进网吧,在那虚幻的世界里寻找快乐,挥霍青春,似乎这就是生命的全部。
我和她相遇在年的夏天。
那时我的“道士”号带着召唤的“一级神兽”在“蜈蚣洞”里逞威风,然后就看见一个“女法师”从角落里匆匆而过。很快,只剩小半格血条的女法师又跑到了我的视线范围内,身后跟着几只怪物,很快就要香消玉殒。或许是出于对弱者的怜悯,我的道士给她加满了血,并处理了那几只小怪物。
从那天之后,我的虚拟世界里多了一个她,就像一只“小尾巴”,在我的保护下慢慢成长。
在年的秋天,我见到了她本人,一个梳着长辫子,面容白皙的妙龄女子,大大的黑眼睛仿佛会说话。
于是,我的生活因为她的出现变得精彩了许多,我们一起走过红叶飞扬的秋天,迎来了雪花纷扬的冬季。
年的雪与往年不太一样。
那白色晶莹的雪花里,蕴含着生命的流逝,凝集了彻骨的冷。
只是,我和她都没感觉到寒风里蕴藏的气息,牵着手,行走在白色的纯净天地。雪花落在我的肩头,她的发梢,落在我们相视一笑的温暖里。
在益阳的街头,我们从天色氤氲走到华灯初上,却没找到那治感冒的“板蓝根冲剂”。好像这个世界有了一线不同。
随后,一个名为“SARS”又称“非典型性肺炎”的名词出现在益阳的大街小巷,各种传闻,在宁静的世界里掀起了波澜。
年轻的心是快乐的。我和她之间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,散步、泡网吧、唱歌、宵夜,在彼此最美好的年华里将青春绽放。只是每次在送她回家的门口,两人都要说一句话。
“多穿点衣服,别感冒了。”
“嗯,你也一样。”
这样的对话成为了我们之间的承诺,一起度过了年的冬天,度过了年的春和夏。而这段时间益阳城是恐慌的,每个长途汽车站,每个人员密集的地方,都有专门的卫生防疫人员在给旅客测体温。感冒发烧这个最普通的病症,成为了这段时间的绝对禁忌。
因为感冒发烧的症状和“SARS”的症状一样,意味着隔离,意味着可能遭遇不幸。
然而,走过非典的爱情却在时间年轮里哭泣。
那从年冬天至年夏天的温馨与坚持,似乎燃尽了我们美好年华里相逢时迸发的全部;性格不合是一道难以察觉的裂缝,最后演变成无法逾越的沟壑。在年本应收获的无尽残阳里崩溃。
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里,晶莹的泪水滑落。
演变成我心底的一声叹息——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年的那场雪,让我们一起白头的样子,成为一个虚幻的剪影。
多年以后,重温那首《年的第一场雪》,内心无限感慨。此刻的我,已经明白歌词里“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”表达的意思。“八楼”是乌鲁木齐的一个地名,确切的说是公共汽车站的名称。可我已然记不清楚,在年的秋天,究竟发生了什么,她的影子在我心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……
那天,在马路的对面,一抹身影闪过。
似乎是她,似乎不是,怀里还抱着孩子。
两个人的目光被满大街的车流交错,没有交集。
只是,年的那场雪像一个烙印,记录着纷飞雪雨里两个年轻的背影,在我看来曾经最美的风景。
丽,感谢……
本文编辑:听雪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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